第126章(1 / 1)
逍遥楼一案已经被慕家在朝中人和惊云楼联手压下,案情毫无进展,慕靖南被关了一个多月,章太傅也复职入宫,看似已然平静,于情于理,皇上也应当借着慕云深上书陈情的由头,赶紧放慕靖南出来。可是不知为何,慕云深上书还未出一日,便被深夜急召入宫,随后两天三都未归府,一时失去了主心骨,慕府上下皆是人心惶惶。顾言行动不便,裴书锦又要近身照料他,就让陆放出去打探消息,陆放出去了一整天,回来时面色深沉,告诉顾言和裴书锦,慕云深被召走那一晚,京师五百里加急传来消息,北大营哗变,十余万将士上血书为慕靖南陈情,血书长达四百余丈,需要六架马车,几十人才能抬动,此举轰动天下,震惊朝野。顾言正在喝安神药,闻言僵持住,药碗脱手滚落,整个人目瞪口呆。“……糟了。”裴书锦皱眉道:“慕将军在军中威信如此之强,实乃国之重臣,皇上多多少少也要顾虑将士之心,不会难为慕将军吧?”自事发后,顾言跟随在慕云深左右,他为人机灵聪慧,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思虑朝堂之事也不会直来直去,也多少懂得揣测人心了。顾言面色发白,紧锁眉头解释道:“慕大哥上书之前,最怕发生的就是此事。皇上顾念太傅恩情,但也器重慕家兄弟为栋梁之才,本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太傅年事已高,慕家兄弟却正值盛年,他是绝不会因为一个章耀庭就废了国之利器……”“怕就怕,皇上在有心之人设计下,对慕家起了忌惮之心……北大营为京师屏障,有天下最精锐的将士,但他们却为了慕靖南敢与皇权相争,足以让皇帝惊惧,认为慕靖南功高震主……我看如今北大营哗变,十之八九是有人故意煽动!陆放看了顾言一眼,叹气道:“这几日慕大人通宵不归,我看此事确实棘手,如果真是他人有心设计,怕是还有后手,少不了慕大人费心,他自然分身乏术……”顾言面露疲倦,点头道:“我们人微言轻、无足轻重,什么忙都帮不上,但也不要给慕大哥多添麻烦了,等他回来了,他不说我们就暂不过问。惊云楼的人盯着章府,我想对方也必定有人盯着慕府,平日你俩出门的话,一定要乔装好,免得徒生事端,也不要再到回春堂附近活动。”顾言和裴书锦的安全皆靠慕家庇佑,而陆放既然选择跟随了他们,也只能与慕府共患难。可是风口浪尖的掌舵人是慕云深,他们所有人都只能躲在他身后遥遥看着,有心无力。事发一个半月有余,纵使云淡风轻惯了的慕云深也感到心力交瘁。三月二十六晚,北大营哗变,慕云深被急召入宫。
四月初二,有人密报慕靖南于捉拿六皇子及其党羽一事消极怠慢,用心叵测。四月初五,弘亲王上书奏慕靖南勾结党羽、草菅人命、舞弄权术、蔑视皇亲等十宗罪,字字诛心,恨不能杀之后快。次日,金陵慕家宗族同江浙巡抚、两广总督、江南河道总督等亲信党羽一众十余人,分别上书为慕靖南陈情,奏折如雪花飞入京师,规劝圣上思虑慕家一门忠烈,慕靖南为国征战,为助皇上登基险些丧命于仁党之手,又亲率部队肃清宫闱、迎皇上登基,为了京中军务、皇位稳固,夙兴夜寐鞠躬尽瘁,通宵达旦公而忘私,此等忠君爱国之臣,绝不能因小人善妒之言而蒙不白之冤。自此之后,两党相互攻讦,争闹不休,皇上雷霆震怒,几次中途辍朝。四月十一,七公主诞辰,她未着盛装出席晚宴,而是素衣披发为慕靖南求情,言辞决绝,公然胁迫皇上,更令皇上不悦。四月十三,事态发酵已久,人心惶惶,慕云深求见圣上,密谈至夜半更深。四月二十,肃州战报传来,月前,西凉二十万大军犯边,祁州守备李成安与宁川知州夏江战死,兰昌守将马荣甫降,西凉连下三城,向东逼近数百里,势如破竹,于四月初兵临肃州城下,肃州知府已上报巡抚,调云州戍卫支援,取坚壁清野之策,但西凉此次声势浩大士气高涨,肃州城内粮草物资恐撑不过两月,一旦肃州城破,敌军绕过贺兰山,将直捣中原腹地,京畿危矣!四月二十二,慕云深劳碌多日,旧症复发,告假回府。慕云深回府后睡了一天一夜,第二日中午就在花厅摆了一桌饭,叫了他们几日同聚,他们到了后才发现楚怀璧也在。顾言许久未见楚怀璧,不知道他又从何处冒了出来,不由得嘀咕道:“楚大哥,你真是神出鬼没啊……”楚怀璧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或许说仅歪了一下嘴角,脸上又没了多余的表情。裴书锦发现,这几回重遇楚怀璧,他变得有些冷漠,对他们也很陌生,他的眼里几乎没有任何事任何人,除了……慕云深脸色有些泛白,许是前些日子劳累过度,形容憔悴,看着不太精神的样子,怏怏地瞥了楚怀璧一眼,又低声招呼顾言几人道:“都坐吧。”顾言坐到慕云深旁边,有些不放心地盯着慕云深看了几眼,忧虑道:“慕大哥,我看你这几天瘦了,听说还犯了咳喘的老毛病,你一定要保重自己……”裴书锦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慕云深道:“慕大人,咳疾还需细心调养,这是我和陆放近日来调配的清平丸,加了太子参和虫草,对驱寒止咳、平喘理肺效果极佳,也有固本培元之效,慕大人每日晨起服用一粒,应当能调理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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