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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丰寨(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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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扬了扬,扫把往角落一扔。

二狗额头虚汗直冒,今日请了个阎王爷回来,忘记了家里边还有尊大佛。

看着老娘气势汹汹把人绑了推搡进了新房,二狗愣是没有拦住:“娘,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

“你怕她干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干点儿什么?咱有寨主撑腰不用怕!”

王大娘受够了二狗的拉扯,直接糊了二狗一个耳光:“你扯什么鬼!”

“好好呆着!”

月儿被一把推进新房,门“咔嚓”一下落了锁。

还真怪不得新娘子要跑,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搁她她也跑。

“这算什么?自己往虎穴里钻?”

房中有张铜镜,月儿走近去瞧。

一身凤冠霞帔张冠李戴到月儿身上,远远看去倒还是真有新娘子的样子。

镜中与她容貌有五六分相似的惨白模样倒是给她吓了一跳。

视线落到镜中闪过的人影上,月儿转过身,看向窗外。

外边守着的小厮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来走去。

当务之急,得搞点盘缠。

这寨子虽说破破烂烂,但怎么着——

鸡窝里头也得有个蛋吧。

这做鬼,也是缺银子的。

鬼生也很艰难。

月儿三下五除二挣脱绳索,打了个如意结扔在桌上,房间内的犄角旮旯被她翻了个遍。

却连一个铜板的踪迹都没有。

替新娘子进了趟新房,连个工钱都不给她?

月儿拎起苹果咬了一口,嫌弃地皱起眉。

有点苦。

燃烧的烛油味道顺着风灌入月儿的鼻腔。

烛火的微光在墙上跳跃着,忽明忽暗。

月儿的目光顺着烛火的影子,游到床榻上昏厥着的乌发男子身上。

她拎起烛台,静悄悄地走到床边坐下,盯着这人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想必他就是那个王大娘口中的,病秧子二寨主。

此人无声无息地横躺在榻上。

他身着一身喜服,乌发高束,躺在那里有着一种不多见的从容。

丹凤眼,高鼻梁,薄唇,看着有些着实有些可口。

怎么形容?

土匪窝子里养出来的土皇帝。

她眉头轻蹙,伸出手仗着这人无知无觉开始胡乱摆弄。

“滴答。”

一滴烛油好巧不巧滴在那人手背上。

她鬼使神差地覆上那人的手背,将那抹烛油轻轻拂去。

触碰到他手背的温度,竟与她并无二致,摩挲之间,细腻的皮肤触感让她没忍住战栗了一下。

月儿低头细看他的手背,瞧了瞧,并无特别之处,只是觉得纤细而硬朗。

她拎着这只纤长的手掌顺势一翻,眉头又一皱。

常年暴露在阳光下的肤色,露出的指尖有硬茧。

再撩开袖子一瞧,手臂的曲线不似常人。

——常年练刀的江湖侠客。

此事有诈。

月儿不动声色地把那只手放回原位,走远了些。

虽说她知道这寨子,是个贼窝。

怎么,这贼窝还搞请君入瓮这套?

夜已渐深,蜡油融的愈多。

月儿拄着脑袋斜坐在桌前,整个人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夏日的晚间,微风从房屋缝隙外漏进来,墙上映着的烛火也摇晃了几下。

正是月黑风高——

过于敏感的直觉引着月儿弯过身子,忽然猛地睁眼。

一支白色羽箭从窗户外咻地射进来,擦着月儿发丝直直插入床柱,柱子上凿出了个坑。

她只是想歇一下……有这么难?

她眼神微眯呼一口气,迅速调整位置,一个扭头又躲掉了一只箭,顺势压低身子靠近床榻。

正愁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局面,眼下正是个试探的好机会。

登时三箭齐发,月儿滚入床榻将那人身子立起,装作欲将此人当做盾牌。

说时迟那时快,身侧突然冒出一只手臂抵住她的腰间。

——正是那只长让她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手。

温热的触感透过喜服的布料传来,这等氛围下带着的暧昧不明的情感不合时宜地一涌而出。

“哎,姑娘是真不做人啊。”

那只手掌轻轻托了一下她的腰,又离开了。

只听叮叮叮三声响过后,三支羽箭都在眼前被打落。

月儿按压住不明的情绪,眼神微眯。

“这话怎么讲?”

她笑意盈盈地抬眸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手还拎在那人衣领。

手指紧紧攥住衣领的边缘,指节微微发白。

那人眼神深邃,幽深的像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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