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一)(1 / 2)
兄妹(一)
(壹)忆时
清明时节,春雨纷纷。
尉小眉来了香港,来将军澳墓园看望自己的母亲。
香港地界寸土寸金,跑马地的墓碑就在富人商业区,也并不被人忌讳。
她爬到新界将军澳的半山腰,在密密麻麻的墓碑间找到了安放自己母亲灵魂的那块。
弯腰把一束白菊放下。
母亲去世了几年,她本应经常来看望的。
可不方便。因为,她现在选择生活在了大陆,在北方一个城市。
虽然,香港,是她从小生活过的地方。
妈,你不会怪我吧。她蹲下身,和母亲聊起来。
香港,尉家,没有我们的位置的。你早知道的。
你看,父亲去世了。我们果真就被赶了出来。
尉小眉轻轻擦拭着母亲的照片,继续说。
妈,你应该坚强地活着。听一听,看一看,现在的报纸网络怎么诋毁你。说你如何不要脸做了第三者,勾引了尉家男人。
尉小眉没有流泪,说得很淡然。
妈,我现在过得很好,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做策划。
谁也不靠,就靠自己。
她把菊花拢到墓碑的照片下,直起身,妈,明年我再来看你。
下山的台阶被细雨淋湿,她着急赶回深圳的大巴,白色的运动鞋踩上去,很滑。
她滚下了石阶。
等她有意识迷糊着睁开眼时,已经躺在担架上,被人送去了一家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她从小就很怕。
不只怕这刺鼻的味道,更怕的是一个人。
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尉嘉和。
他是学医的,比她大了整整一轮,十二岁。
从她记事开始,他就喜欢拿各种医用器械作弄她,吓唬她。
记得那时她才刚读初小,还没有接触生物生理课。
那天,父亲送給她了一只可爱的兔子,她給它取名叫白白。
她拿干草喂它,看它吃得很香。
尉嘉和手上拿着一只医用注射器,出现在她背后。
哥。你要做什么?那时的尉小眉很天真,很单纯。
不做什么呀。尉嘉和蹲下身,温柔地摸起兔子背上的毛。
突然,他死死按住了它的脖子,把注射器中的无色液体推送进了白白的身体。
不出一分钟,白白就闭上了双眼,没有了动静。
白白,白白?尉小眉发现了不对劲。
你給她注射了什么?她颤抖着哭喊,你杀了它,你杀了它!
尉嘉和带着笑意蹲下身,像摸兔子样摸起她的头,小眉,你要乖。以后爸爸送你的东西,你都不能要。
为什么?她瞪着无辜的眼睛,委屈地含着泪。
因为不是属于你的。他直起身,把注射器收好。
再仔细叮嘱她,不要妄图向爸爸告状,小心,某一天的夜里,这支针头也会扎到你身上!
啊啊十年了,潜藏在心底的阴影,还是不能忘记。
尉小眉喊了出来。我不要,不要来医院。我没病,我没病!
小姐,你小腿骨折了,必须要做手术接上的。护士见她情绪激动,试着解释安慰。
没,没事,我没事。我要回家。尉小眉挣扎着,努力解开医用担架上的绑带。
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力道很大,狠狠将她固定了,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她抬眼上挑,浑身像被浇了冰水,冻在那里。
哥。她叫他。
小眉,你要乖。他温润的话和她儿时听到的一模一样,熟练地从身后取出针筒,当着她的眼,扎入了她的手臂。
不,我不要,我不要她的声音逐渐虚弱了下去。
尉嘉和温柔地摸起她的头发,香港是你的家,你总是要回来的。
嘀嘀心电监视仪规律的发出声响。
尉小眉苏醒了过来,右小腿被打上了石膏,高高吊起。
她环视一看,单间病房,只有她一个人。
床头柜上摆放了一束纯白的,弥漫芳香的百合。
她拿起手机給自己的上司请假,才拨通电话,王总
不知何时,尉嘉和出现在病房里。
电话就被他抢了过去,小眉病了,需要修养很长时间,不回去工作了,麻烦请給她办理离职。
我是她哥,对,亲的。
电话挂断了。
我已经离开了尉家,一分家产都没有拿。你还要怎样?
小眉靠在床头,不能动,只能和他理论。
尉嘉和穿着白大褂,嘴角歪笑。不可否认,他身体颀长,眼眶驾着银边眼镜,尽显时尚帅气。
我知道你很会演戏,是荧屏前的全民好男人。小眉继续说,只有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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