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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誓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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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察的呼吸轻轻一窒,而后垂眸去瞧她的神色。——“嫉妒”?这个词似乎与顾双习毫不沾边。她待在他身边,向来平静镇定、堪称逆来顺受,如泥人般全无脾气。即便偶尔被他折腾得狠了,会同他摆摆脸色,但她实在是……太过懂事。不消几小时,只需他哄一哄,她便顺着台阶下了,从不冷落他太久,精妙而又狡猾地把控着尺度。他深知,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边察不在乎其他人,但他希望顾双习可以更加无法无天、更加任性妄为一些。孩童虽有“不通人事”作为挡箭牌,可过分蛮横跋扈,仍可能招来旁人的厌恶;若把不讲理的主人公换作成年人,旁人的厌恶将会更甚。毕竟在大众认知中,人的情商与处世能力,应当随着年龄而一并增长。没人喜欢不讲礼貌、亦不听道理的交往对象,面对这种人,除去“讨厌”,似乎再无其它选项。如果顾双习是一个足够横行霸道的女人,仗着边察的偏宠,理不直气也壮,在府邸里兴风作浪、作威作福……那么边察会作壁上观,冷眼瞧她上跳下窜,等到耗尽她的利用价值,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不懂事、不听话的工具,一旦不再有用,自然会被主人抛弃。他的耐心本就有限,不可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可偏偏,顾双习太懂事、太听话了。她从一开始就明白,她必须依附边察、归顺边察,方能在这座府邸里存活下去。于是她迎合他的喜好、完成他的任务,配合他的一次次表演,附带着无底洞般的性需求。边察既满意于她的乖巧,却又总会在将她紧抱的同时,察觉到异常的空旷感。仿佛此刻躺在他怀抱里的,只是一具貌似精巧的空壳,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皆非她的真实意愿,尽是粉饰与假扮,全为了讨他欢心。而他一向贪得无厌、欲壑难填,占了她的身躯与自由犹不满足,得寸进尺,想要她的那颗恋心,以及最重要的真情流露。所以当她在极少数的时候,暴露出她的本性、展现出对他的厌恶与抗拒时,边察既觉得新奇,又觉得痛苦:如果她的真情流露,即意味着伤害他、拒绝他,那他也宁愿她将这把刀捅向他。他自负又自大,确信她太柔弱无力,即便手握尖刀,也无法取他性命。假如捅刺他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那他情愿做她的出气筒:反正她愤怒过、悲伤过、流泪过、发泄过,这些剧情跌宕起伏以后,顾双习仍要留在边察身边。即使她打心眼里地讨厌他,可她还是要继续躺在他身下,被他翻来覆去地摧折。而这样的顾双习,竟在此时对边察说——她也会感到“嫉妒”。她嫉妒他此前的交往对象,嫉妒沾在他身上的“别人的气息”。边察观察着她的表情,猜到她又在说假话、说谎话,但他又的确为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感到了由里到外的喜悦与舒坦。……也许这叁个月来的相处,能叫她坚冰般的内心稍稍融化。能让她彻底清晰、明了,她再无出逃或回家的可能,只能安静地做边察的笼中雀。

能使她开始正视他们的关系、认真考虑他们的未来——就算她不在乎边察,也该为她自己的人生多加筹谋。顾双习很聪明、很敏锐,她该明白离她最近的边察,便是她最应当紧抓的依仗。只需他的一句话,她便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人脉、权力,顾双习想要什么,边察都能立刻为她实现。这样一个完美的、可靠的伴侣,顾双习又有什么理由错过?她会对他生出占有之心、进而诱发嫉妒之情,亦在情理之中。虽然边察更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也许”。但他还是乐意自我欺骗一下,因为那样做的话,他会很开心。所以他抬起手,用指腹去碰她的耳垂,将那一小块软肉捻在指尖,轻柔揉搓:“……那你要我怎么办呢?双习。那些人都已是过去时了,我的现在、未来,都只会有你在。这还不够吗?”边察扶着顾双习的腰,小心地绕开她身上的淤青,生怕弄疼了她:“我承认,过去的我确实太放浪形骸,没有做到洁身自好。如果那时有个先知告诉我,我将会在叁十岁这年遇到顾双习,那我当然会愿意为你而守身如玉,至少在这一方面,我想要与你相称。”他捧着她的手,沿着手指一根一根地落下亲吻,连带着一双眼神,都变得深情而又黏腻,望向她时几乎能拉出丝儿:“……可惜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说这些话的资格,所以它们听起来像是不够负责的场面话。但是双习,你得相信我,在你以后不会再有别的人,我可以向你发誓。”……誓言本来就是最不牢靠的东西。何况是边察的“誓言”。顾双习从没信任过他的任何一句话,不论是日常闲聊、还是郑重承诺。他太捉摸不透,也太阴晴不定,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临时变卦、从无准数。她不知道他工作中是不是也这样——但大概不是。朝令夕改的君主,是没法把国家治理得蒸蒸日上的。那他可能,是只对她这样。此时的她也不需要他的宣誓。因为她只是想模糊重点,将证明责任转移到边察身上。现在目的已经达成,那她只要顺水推舟,把话题一笔带过就好。于是,顾双习露出微笑,温顺地将脸庞贴在边察胸前,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相信您,阁下。”她说,“君主一言九鼎,您已向我发了相当郑重的誓。”然后她开始撒娇,抱怨腰好酸、腿根好痛,嗔怪边察太用力、不懂得怜香惜玉。二人抱在一起,说了些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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