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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刚回到老家,乌妈妈就一脸严肃地把乌以沉叫到一边,说是有事情要问,乌以沉以为是法院审理的事情,却没想到乌妈妈在平板上调出了一条花边新闻,乌以沉首先看到的是新闻的配图,那是几张模糊的远焦照片,照片里有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轿车的前排坐着的两个人让乌以沉大惊失色。
乌以沉抢过平板,他仔细看了,车里的人就是他自己和计江淮,他们在车里拥抱、接吻,记者还拍到了他们手牵着手在街边散步。乌以沉想起这就是一审结束后不久的事情,那几天他心情郁闷,就和计江淮在外面散心,当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狗仔记者跟踪了,有人监视着他们的出行,还将他们当天的行程都列了出来,文案配字里直接就写了“关系暧昧”“疑似同性恋人关系”。
乌妈妈一开始并不相信,还谴责这些狗仔记者的胡言乱语,但后来越来越多的资料证据和言论都指向了乌以沉和计江淮存在亲密关系,乌妈妈回想起这几年来乌以沉跟计江淮比友谊更甚的感情和多次催婚都被敷衍推脱的事情,乌妈妈越来越动摇,加上新闻底下的评论充斥着各种各样恶毒和荒谬的猜想,越看越仿佛被绳索勒紧了脖子,乌妈妈意识到被亲生儿子背叛和期满,她无法接受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竟然会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情,她暴跳如雷,一时遏制不住扇了乌以沉一巴掌。
“啪!”一声耳光打在乌以沉的脸上,乌以沉惊愕地后退了几步,脸上猛地火辣辣肿胀起来,乌以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对他失望至极的父母,母亲的脸气红了,父亲沉默地摇着头,母亲再度流下了充满愤怒和委屈的眼泪,她指着乌以沉的鼻子骂着:“你真是同性恋啊?!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觉得恶心的吗?!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更恶心更脏的词从母亲的嘴里吐出来,乌以沉被骂得脑袋嗡嗡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这样的辱骂,他没觉得自己跟男人在一起是罪恶的事情,只要感情和需求能被满足,性别就有这么重要吗?这一巴掌热辣而刺痛,乌以沉还是低估了父母对同性恋的容忍度,他总以为自己可以满不在乎地忽视父母对他成家立业的期待,但实际上父母的失望和反对是对他最深的伤害,他彷徨无助,找不到任何可以躲避的墙。
乌以沉没想到自己的出柜是迫不得已,事到如今他跟计江淮已经相处了六年,父母也即将入狱,父母的反对可以说是毫无威胁,但即使如此,乌以沉还是感觉到彻底的疲惫。这几个月来他为了保住父母不入狱做了很多数不尽的努力,他忙着一切,没空睡觉,没空吃饭,可事情根本没有随着他的努力变好一丁点儿,而他拼尽所有心血保护的父母反过来这样对他,打在他脸上的巴掌也将他的心打醒了,他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乌以沉感觉到心寒,他轻轻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后,便转身离开家了。
乌以沉开车呼啸而去之后,乌妈妈慢慢跪地坐了下来,她脸上的愤怒迅速转变成痛苦,打在儿子脸上的右手掌在发烫,她不停地锤着地板,后悔着自己的冲动之言,明明她想说的不是这种话。
这几个月来她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了,日复一日的压力压垮了她的精神,她迫切于发泄不满和委屈,但接踵而来的失控让她崩溃不已,她只想回到以前正常的生活,任何“不正常”的事情都会激怒她,让她惊慌失措、愤怒地想要纠正一切。
若是在一切安好的时候,乌妈妈可能就会接受自己儿子早就有预示的出柜了。
就连计江淮也察觉到世界在分崩离析,高楼塌,贵人坠,鸦声四起,乌以沉的眼睛已经哭不出来了,眼神空洞无光,再烈的艳阳天也照不透里面的深渊。
这样闷热得万物煎熬的夏日里,康瑞爱的董事长翟盼儿和副董事长乌德广因涉嫌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生产、销售不符合安全标准的产品罪;危害食品安全罪,加上偷税漏税,新案旧案一起判,数罪并罚,最后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力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霎时间全城的头条都是康瑞爱的报道,铺天盖地的新闻随处可见,中央的新闻台也在黄金时段报道了这件事,除了罪魁祸首的董事长与副董事长以外,还有数名涉事的高层员工也将会被判刑,其中一位伪造合格证件的主管甚至被判了死缓。从轮椅案发生到法院开庭审理、再到二审作出判决,只过了短短六个月的时间,审理判决之迅速、案件之宏大史无前例。乌家所有的公司都会被破产处理,而涉案人员的所有个人财产都将被查处没收,用作受害者的赔偿金。
所有人都在欢呼庆祝恶人倒台,因为使用伪劣商品而死伤的家属也得到了赔偿,一切都皆大欢喜。
判决执行的那日,警察开着一辆押送车到了乌以沉的父母家,乌家小区外面早早就围了一层又一层的记者,漆黑巨大的摄像机紧紧盯着小区的大门口,在乌德广和翟盼儿被警察带出大门的时候,闪烁的闪光灯照亮了大门的每一块砖缝,两位要犯的脸上憔悴而茫然,衣着朴素而简单,一向喜好翠玉的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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