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青州刺史(1 / 2)
天使遇刺,朝野震动。皇帝龙颜大怒,直斥天子的土地上竟有人明目张胆刺杀天使,这是谋逆,是反叛,并亲派御史中丞、廷尉正携禁军前往青州,势必要将刺客余党及幕后主使抓拿归案。刺史和郡太守亲自登门负荆请罪,发誓赌咒必定查个水落石出。只是某天夜里大牢里突然失火,几个被拷打的奄奄一息的刺客,连同十几具尸首全都烧成了焦炭。雷奔本人也已潜逃,广县襄阳,连他的岳丈亲友那里也都没找到人,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遇刺之事线索中断,整个成了无头公案。青州刺史周攸急得头顶冒烟,跟在中常侍身后,边擦汗,边咬牙切齿,“必定是贼人的同伙怕走漏风声,所以杀人灭口,请大人再给下官一些时日,必定能将此案查明原委”。“此事陛下已经派了御史中丞和廷尉正前来查办,我也不便插手了”,他在各个书架之间徜徉,随手拿起一卷书简,翻了翻问道:“雷奔去哪儿了?”一滴汗珠砸在地上,周攸迭声请罪,“下官也在追查,只是目前还没有雷奔的踪迹”。“嗯…没有踪迹…”他沉吟着斜乜周攸一眼,意味深长点点头。周攸的头一下垂得更低了。皇帝怕再有闪失,下旨催促他尽快返京。启程在即,周攸派人送来了一个匣子和一张送行宴请帖。书房里,景安将东西转交给他,“公子,这是方才周攸让人连同请帖一起送来的东西,说是给公子压压惊”。他掀开匣子,里头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黄金,粗粗估量也有两百金,看来青州刺史果然是个肥缺,他挑眉一笑,把匣子盖上。景安看着那个匣子,讥讽道:“看来周攸真是黔驴技穷,慌不择路了,指望着能用钱收买公子保住一条狗命”。他轻轻一笑,“或许是他的惯例,千乘郡的账目漏洞百出,显然他们是仗了大将军的势,有恃无恐。前几任监察史到了青州,都一无所获,恐怕也是被收买了”。“也好,就先以公然行贿的罪名把他押回京师”,说着话,他把匣子递给景安,“拿好了,这是罪证”,倒是连找借口都替他省了。景安一听,又问:“公然行贿?不是与大将军勾结,圈占土地,鱼肉百姓?”他往凭几上一靠,“陛下的意思是,如今大将军在跟西羌打仗,要是陛下在后头抄他的家,怕会引起大将军的反叛,朝臣不满,不合时宜,让先把周攸几人抓起来再说”。“可…夜长梦多”,景安忧虑道。“陛下与大将军毕竟还有甥舅之情,又有太后在,不到万不得已,陛下恐怕还下不了决心,欲速则不达,这些罪证总有用得着的时候”“那,公子明日还要去赴宴么?”“去”,他点点头,“去看看,他还要耍什么花样”。“怕是鸿门宴”,景安阻止他道:“刺客的事都还没查明,就怕姓周的狗急跳墙”。他的眼神暗了暗,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上的旧伤,“刺客之事,也未必就做实是周攸这边派的人”。这几日,他观察着周攸的神色做派,心里隐隐觉得刺客一事,或许与周攸无关。周攸只知道小妾带着账簿与人私奔,未必就知道是落到了他的手里。再说,此等多事之秋,若再出了纰漏,那也不用押去京师了,周攸及其族人,即刻就会人头落地。周攸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懂。到了第二日傍晚,他对着铜镜左看右看,整了整腰带发冠,对景安说:“点齐人马,封住刺史府的所有进出口,酒宴一散就动手”。“诺”两列黑衣铠甲侍卫手握长剑,守在堂前,周攸等人都是一惊。他和颜悦色安抚众人,“陛下怕再有行刺之事,特意派了御林军前来护卫,各位大人不必惊慌,安心饮宴”。
周攸等人这才放下戒备。席间,周攸及各个郡太守县令轮番向他敬酒,先是大肆恭维奉承,极尽溢美之词,又大力撇清与雷奔之关系,只说其人是个莽夫,做事不计后果,一定严加搜寻,给中常侍给朝廷一个交代,求中常侍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他一一领受,虚与委蛇,左右逢源。酒宴气氛其乐融融,觥筹交错,席上诸位,除了中常侍,无人知晓禁军已悄悄将刺史府团团围住。有乐妓陪酒跳舞助兴,酒过三巡,醉意朦胧间,他也卸了劲儿,坐姿慵懒随意起来,饮下身旁佳人递到嘴边的酒,一抬眼,与一个乐妓眼神撞在一起。那乐妓先是一愣,继而莞尔一笑,形容甚是甜美可人,他眼底含笑,脑海里一抹若有似无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他沉醉着,周攸唤了他许多声,他才还魂似的,又漫不经心地听起周攸力表对朝廷的忠心,眼神却往方才乐妓的方向瞟,手指指尖还在支起的膝盖上轮流敲击。须臾,他微笑颔首,轻推开身旁的佳人,扯了扯衣领,探手拿起酒盏一饮而尽。最近的药似乎是喝得多了些,一想到她,浑身压抑不住的燥热。夜深了,他起身告辞,周刺史及从属官员嘴里一面说着的恭祝中常侍前途似锦,一面将人往外送。他脚步虚浮,被乐妓搀扶着出了刺史府。要上车了,周攸见中常侍伸手,刚要往前去扶,却见中常侍那双细长秀美的丹凤眼斜斜盯着那个乐妓,立马心领神会。周攸把乐妓往中常侍跟前轻轻一推,“还愣着做什么?快扶大人上车”。乐妓赶忙上前扶他上了马车,刚想松手,却被他拽住手腕,拖了上去。车帘落下前,他眼神暗示景安。景安微乎其微点头,缓缓放下帘子,转身一挥手,守在府外的大队禁军便手持兵器冲进了刺史府。黑暗的夜空被火把照亮,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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