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1点1点又1点,什么运气!还好李玉借口陪着我多去了几次精神科,暴力倾向大有好转,让我这些点数暂时无用武之地。算完了收获,我盯着墙上的壁挂钟,看着它走到了下一年的零点。“1992年了,新年快乐,系统。”我说。【新年快乐。】……新年一点都不快乐。1992年2月14日,星期五,我要去精神健康医学科见朴书文医生,让他给我复诊。这次只有司机送我,李玉没有陪,大好情人节,他有的是约,只要赶得上傍晚去李家本家吃饭,没人管他。情人节还上班,朴医生想必也不快乐。我到的时候他正跟另一位医生在分诊台前讨论着什么,两个医生都愁眉苦脸的。我自己走到候诊沙发那里坐下,闭上眼跟系统玩《王国保卫战4》,等他叫我。没一会儿,我身边的沙发往下一沉,我以为是朴医生,睁开了双眼。左手边坐了个人,戴着熟悉的伪装三件套,摘下鸭舌帽之后,露出一颗头发全往后梳的背头,再往下是一双大小眼。我主动打招呼:“秀浩哥,这么久不见,换发型了?”来人沉默了几秒钟,拉下了口罩:“我是徐仁宇。秀浩哥是谁?”“……”尴尬了。但比起尴尬,我更想知道另一件事:“你怎么来这儿了?”徐仁宇看向那个我不认识的医生,反问我:“你又为什么来这里?”“我快要上大班了,精神压力大,晚上睡不着,来看看。”我谎话张口就来。反正不可能跟个只比我大一岁的真小孩说什么受虐倾向。我没有受虐倾向!“我快要上小学了,精神压力大,晚上睡不着,来看看。”你竟然学我!亏我平时给你那么多零食!我用力瞪他,顺便让系统把信任点数加满:“我们可是互换零食的过命交情,你还不说实话!”他看着我,没一会儿神情就变得要哭不哭,声音哽咽:“妈妈生了小弟弟了。”“……”我把pi股挪近他,伸出双手抱住他,拍他的背。他抽抽噎噎:“我爸爸,把我的,房间,给了弟弟,可,可那是,是我的房间!”唉。我稍微用了点力气拍,他反抱回来,抱得很紧。“所,所以,我就拿枕头,想,想把弟弟闷死……”
我一把把他推开了!tbc 病友之间交流病情(3)被我推开之后,徐仁宇一脸震惊加受伤。他大概没想到一个刚跟他说有“过命交情”的人就这么嫌弃他。一个小孩儿露出这种神情实在让我不忍心,但他直接而残忍的行为让我又无法不介怀。我隔了十几秒钟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又一把把他捞回自己短小的胳膊里:“你弟弟没事儿吧?”你还能被送来看病,应该是没事儿,但万一呢?徐仁宇从我的动作中感受到我想挽回,还是不满:“你为什么问弟弟不问我?我被爸爸打了啊!”打得好!但不能这么说。顾忌到小孩儿的情绪,我问:“打你哪儿了?”“脸。”“怎么能打脸呢?!”知道一个大比兜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吗?小孩子的头脑还未发育完全,非常脆弱的,一个不小心就给打成脑震荡了,打聋的都有,而且往往伴随着恐惧和自尊自信的缺失。“爸爸妈妈还商量不给我办7岁生日宴了。”他又开始“呜呜”,“可是我也想请俊秀和其他幼儿园小朋友去我家玩啊。”我一想:堂堂大韩证券徐家本家的徐常务,连个婴儿房都要长子出让?!还不给办生日宴了,又不是要破产。所以只有一个原因。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只不过徐宗贤和金恩实爱的不是徐仁宇罢了。当初只有徐仁宇一个儿子,自然让他住徐家本家除主卧以外最大最好的——说不定还是原来女儿徐志允的房间,现在明媒正娶的妻子生了儿子,私生子就不配了,比起私生子的7岁生日宴,当然是婚生子的满月宴、百日宴,甚至以后的周岁宴更加重要。这位徐宗贤常务十分不当人啊,根本没有考虑“外来者”长子的孤独和不安。于是我问徐仁宇:“那你现在住哪儿?”“还在家里,就是换了个小点的房间。”我只能安慰他:“别多想,你爸爸估计是看你的房间朝向和通风好,光照充足,对小娃娃好,暂时用一用,等小弟弟长大一些就还给你了。”还个屁,这辈子是没希望了。徐仁宇退开一点儿,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我爸爸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怎么会?”“他就是不想要我了!”他从抽噎变成嚎啕,“哇啊啊啊啊啊……他,他看我的眼睛,已经不一样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哇啊啊啊啊……”魔音穿耳。我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他哭得没力气,只剩打嗝抖动身体,才对他说:“仁宇哥,你爸爸不是不想要你了,他是觉得他是爸爸,房子也是他的,他有权力做任何安排,你不能说他做得不对,不然就是不听话,他就会生气。你以后不要和你爸爸对着干,那对你没好处。”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本来就不公平。连讨论这种交流方式,都让他们认为证明了二者的平等地位,更何况争辩,后者会被认为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但我要这么说的话,徐仁宇肯定听不懂,还是以抚平情绪为先。
↑返回顶部↑